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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论坛:转型中的农民与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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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鳌亚洲论坛2018年年会于4月9日-11日在海南博鳌举办。

分论坛:转型中的农民与农村

- 城市与乡村的差距正在扩大,“城进村衰”趋势不容忽视。

- 城镇化的急速推进,对乡村社会结构、乡村经济、乡村环境有哪些负面的影响?

- 乡村振兴的重点和切入点,新型城镇化应如何应对乡村病?

主持人:中国科学院地理资源研究所区域农业与农村发展研究中心(RARD)主任刘彦随

讨论嘉宾:

中国农业农村部部长、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兼办公室主任韩长赋

新希望董事长刘永好

韩国农林畜产食品部副部长KIM Jong Hoon

阿里巴巴技术委员会主席王坚

建农林大学教授温铁军

刘彦随:本次分论坛的主题是“转型中的农民与农村”。创新开放的亚洲共赢发展的舞台,顺应了经济全球化区域一体化的进程,契合了当前形势,有很强的针对性和现实意义。

在党的十九大提出了新时期我国的主要矛盾,从主要的社会矛盾转为不断增长的人民日益增长美好的需要。我以为最大的不平衡是城乡发展的不平衡,最大的不充分是农业农村发展的不充分。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党中央审时度势,提出了消除战略。为中国的三农发展指明了方向。机遇与挑战并存,信心与艰辛同在,希望通过这次论坛,各位嘉宾和代表加强交流,相互沟通,共同为我们亚洲农业农村的转型发展,做出我们的应有的贡献。

韩长赋:第一,我们国家农业农村发展进入了新阶段,党的十八大以来,我们农业农村发展取得了历史性的成就,我们研究三农问题的同志们都会感觉到这点。比如说,我们粮食产量连续五年超过了1.2万亿斤,说明我们产能登上了一个新台阶。农村人均可支配收入达到13432元,这个也是超过了万元大关。

农业现代化也有了长足进步。比如说,农业科技进步贡献率超过了66%,农业主要的农作物耕种收的机械化水平超过了66%,科技贡献率是超过了57%,达到57.5%。农村社会发展,农村的公共设施,所谓水电防汛都有了全面的进步。这些变化标志着我们农业农村发展站上了新的起点,进入了新的时代。现在中央提出了乡村振兴是这样一个现实的起点。

第二,当前乡村发展还面临一些突出问题。城乡发展的不平衡,农村发展不充分,可以说是当今中国社会主要矛盾的突出表现。比如说从农业来讲发展的质量、效率和竞争力不够高。从农村讲,农村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发展还滞后,从农民角度讲,农民的增收后劲不够足,城乡收入的差距还比较大。

这就提出一个问题,我们在推进现代化的过程中,怎么样能够使农业、农村同步发展。我们现在城市化率已经接近60%,将近我们还会达到70%,即使达到70%,仍然还有四五亿人生活在农村。我们的社会发展,我们的现代化,不能一边是越来越现代化的城市,一边是越来越箫条的乡村,不能这样。要扭转这种不协调的情况,要采取超常规的措施,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防止在城市化过程中乡村凋敝。

第三,目标导向。如果说第二点是问题导向,实现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迫切需要加快农业农村的现代化。党的十九大提出,到本世纪中叶,要把我国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这是我们党提出来的包括乡村在内的国家整体战略。

从国家整体战略和乡村农业农村战略关系讲,我有一个理解也是一个认识,如果说在决胜全面小康的阶段,我们要消除绝对贫困,所以我们打脱贫攻坚战,在全面建设现代化强国的阶段,我们就要缩小城乡差别,实现农村的强美富,这也是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来的,中国要强农业要必须强,中国要美,农村必须美,中国要富,农村必须富。小康不小康关键看老乡,这都是标志性的。

因此,我们要大力推进乡村振兴。推进乡村振兴战略是国家整体战略必不可少的重要的组成部分。也是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在农村的具体体现。

现在有很多描绘,我觉得愿景一定是美好的。如果形象地说,就是要实现“三让”,让农业成为有奔头的产业;让农民成为有吸引力的职业;让农村成为安居乐业的美丽家园。这是我们的期许,也是美好的愿景。

一是推进农业的高质量发展,产业兴百业兴,实现乡村振兴要把农业发展摆在突出的位置,把产业发展摆在突出的位置,包括两个方面,首先要深入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改革,质量兴农、绿色兴农、品牌兴农的主旋律,推动农业由增产导向转向提质导向,这是一个很大的变化。再一方面,要加快培育乡村产业、乡土产业,促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实现农民增收富裕农村经济繁荣。

第二,推进农村人居环境整治。大力实施环境整治计划,推进农业废弃物的资源化利用,保护好绿水青山和田园风光,留住独特的乡土味道和乡村风貌,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

第三,推进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农村的基础设施依然是落后的,所以我们讲落实好十九大提出来的农业农村优先发展重大的原则。统筹推进城乡资源平等交换,推动水电路器防汛等基础设施,向农村延伸,向农村倾斜,不断改善农民生产和生活条件。

第四,推进农村公共服务改善。加强与相关部门的协同配合,积极完善乡村教育和乡村医疗的体系建设,加强农村服务站点的建设,同时也积极推动调动各类农民的经济组织,参与农村的公共服务。

第五,推动农村人才建设。没有人乡村振兴就是一句空话,加大三农干部的培养力度,全面建立职业农民的制度。加快培育新型的农业经济主体,发展农业的适度经营支持各类人才返乡、下乡创业兴业,包括城里的人才,鼓励各类人才在农村在广阔天地大显身手。

KIM Jong Hoon:一个国家都会面临在一个社会发展的过程中面临社会两极分化的问题,因为我们任何一个国家不能少农业,也不能少工业,韩国也是作为重视农业的国家,农民是我们不可忽视的群体,农民的收入是城市收入的64%左右。农民的收入很少,现在农业在萎缩,从事农业的人口越来越少,现在务农人口严重高龄化,年龄的壮年在务农人群1%左右,面临的问题人口,劳力流失的问题是非常严重的。

现在有一个令农业人有鼓舞的现象,有城市人回归农村的现象。现在归农将近有30万人口,这个群体是我们的希望所在。韩部长讲到年轻人回农村创业,现在韩国也逐步掀起了回农村创业的创业热潮,政府加大扶持的力度,加大鼓励的力度。给一百万韩币左右的创业基金,今年我们申请的人是1200人,同比增加了3.8倍,来发展温室大棚蔬菜,我们也推动了一些项目。

为了发展好农业旅游,要有良好的基础设施,环境友好,森林乱砍乱伐,破坏草地都要加以严格的管理和控制。我们要开发旅游项目,像水的保护,垃圾处理,我们要加大工作力度。乡村的各个行政单位要有机结合在一起,来推进基础设施的建设,同时刚才您讲到教育、医疗等方面公共服务,也是要非常重视。

韩国70年代的新村建设之所以能成功,是调动了农民自发性的参与,这点非常重要。中国农村面临的问题我们也面临着,希望跟中国共同探索解决我们面临的问题。

Ajit Ranade:我想要谈一谈印度的特殊地方,印度基本上在四五十年前就完成了自给自足,这是很重要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来看,大约是55%的人口都是直接或者间接依赖于农业,但是农业只取得了国民收入的14%,这就展示出了农村和城市、制造业、工业和农业之间的收入巨大差距。

印度和中国、韩国相比,组织要弱一些,我们的组织力可能是只要在印度发展要慢一些。但是农业和农村不一样,曾经同业和农村可能二十年前是一个概念,现在有很多非农业活动在乡村地区发生。农业一般是人们生计的来源,大家可以看到印度很大的挑战,特别是在贫困方面,印度的困难很大一方面是在农业。

我们的挑战是怎么样把农业的人口,很大的一部分移到服务行业和制造业当中。中国的例子就很让人鼓舞,在过去的30年当中,有大量的人口都是从农村移动到了城市。

另外一个挑战和中国不一样,在印度农业一直是私营部门的活动,土地家庭所有是私人所有,经历了很多代之后就有很多的分歧。每个人的地就会变得很小,因为人越来越多,地越分越小,经济效益非常的差。除非我们把这些地集合起来,这个挑战就是怎么把地合起来。

第二个挑战就是在印度某些地方,大约50%的人口农民是没有地的,他们是雇农,所以我们没有这样的政策来支持这样的雇农。这样的情况下非常的不利,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土地的农民,他们就没有办法从银行获得贷款,现在我们正在进行改革。

第一个改革是官方土地租赁,第二是我们统一的全国性农业产品市场。曾经农业是地区化,由政府机构销售产品,现在我们打开了渠道把农民和消费者连接起来,并且通过很多电子渠道,比如电商渠道把农民和消费者连接起来。

政府在大力支持,我刚才注意到韩部长说的,大约57%的科技贡献,印度现在,我们也是在通过这种肥料的使用增加生产率,这样的做法已经到了一个极限,现在我们需要更多的依靠科技、技术才能提高生产率,因为印度的平均生产率通过科技应该有更多的提升。

缪建民:党的十九大提出乡村振兴战略,提出了产业兴旺,生态宜居、治理有效的目标。实现这个目标就像主持人讲的一样需要大量的投入,包括社会资本和金融资本,这其中金融资本可以发挥很重要的作用。要加强对农村金融资本的投入,我认为要加快发展普惠金融,只有普惠金融发展了,才能有更多的金融资本投向农村,发展普惠金融有几个方面。

第一,提高传统金融机构在农村的覆盖面。因为传统金融在金融领域里面,仍然发挥着骨干和主渠道的作用。我们中国人民保险公司,我们的机构网络就覆盖到了各省市自治区,市县乡村,我们机构覆盖了98%的乡镇,50%的行政村。

保险在乡村振兴战略中可以发挥很重要的作用,通过风险管理,可以增强农业生产、经营中的风险抵御能力,助力产业兴旺。传统的农业保险是保自然灾害,但是通过开发价格保险,保险加期货就实现同民保险向保成本、保大宗、保价格的转变,实现了保自然灾害向风险、市场风险的转变。

我们保险还通过创新的形式参与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参与社会保障体系的建设。保险在大病保险中发挥很重要的作用,我们通过参与大病保险,补充大病保险,新农合、商业性的养老、健康保险,积极参与农村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的建设,低收入群众的安全网,我们大病保险覆盖了4.6亿人次。

通过降低起付的门槛,提高赔付的上限,很好服务了低收入群众的生活。防止因病返贫,因病致贫。保险通过市场化的方式参与乡村治理,我们开发的农防保险,小额意外保险,食品安全责任保险,社会治安综合保险等等,以市场化的方式参与乡村治理起到很好的作用。

政策性金融方面有很多金融业务,农业保险是有财政补贴支持,维护农业收入的稳定,防范市场风险方面发挥了很好的作用。中国人民保险公司有7000多个机构是专门服务三农的,而且我们还建立了一支38万人的服务三农的专业化队伍。我们承保了6.7亿的耕地,10.5亿的森林,还承保了1.3亿的生猪和母猪,通过这些政策性的农业保险,提高了农民抗风险的能力,助推了农村产业的发展。

传统金融机构在农村,有不少机构在农村是处在收缩的状态,新型农村合作金融可以发挥很重要的作用。还需要发展小额金融。中国人民保险公司得到党中央国务院的支持和批准,对农民小农户,小的农村经营主体提供小额的融资,发展出保险加融资的模式,一方面提供保险的服务,为他们增强抵御自然风险、市场风险的能力,另外给他们提供融资服务。

刘永好:现在农村在新的格局下将有大的发展,我想在这方面,我认为乡村要振兴,三件事。第一政策,政策主要是国家政府的制定,现在已经有了很好的政策,提出了时间表,并且也给出了很多具体的措施,非常好。刚才韩部长也讲了。

第二,要投资。需要国家给一些金融上的支持,更需要的是我们农民、农村和家庭农场主自身的投资用市场化的手段在政府的支持下加大投资。农村需要大量的投资,我们国有的金融机构也会积极参与乡村振兴的投资。

作为一个在农村农业耕耘36年的企业,我们新希望集团也有一定的资金积累,我们决定在未来五年,在农业领域直接投资将会超过500亿,为乡村振兴,为农村的转型升级,为我们城市里面美好生活的向往所需要的优质农产品而做新的贡献。

包括我们现代化的养猪,养鸡和肉食品加工业和城市的销售,把我们产品卖向城市。有更多的企业会积极投入到乡村振兴,在乡村振兴里面民间的投资,农民的投资将会是绝大多数,希望国家制定一些政策鼓励我们农民、农村民间的一些投资,给予鼓励,给予帮助。

像支持高科技企业一样,我们支持电动汽车每卖一台在一定的时间表支持多少钱,假设有这样的政策更好了。这是一个建议。

鼓励更多的社会力量,更多的农民反向从事农产业,我也非常高兴看到刚才部长也讲到,要让农民成为受人羡慕的职业,让农民成为值得骄傲的职业,让人愿意到农村需发展创业,是一个有奔头的行业。

第二,要有政策,要有钱,更重要的主体是人,乡村振兴靠人,在党和政府政策的指引下,我们动员我们农村本土人留下来。有些地区乡村过度城市化,或者叫做农村的中青年人有些地方,现在大量的进城以后出现了劳动力的空心化,留在农村的老人、小孩居多,现在的加强不可能靠中老年人做,我们要继续发挥中老年人作用的同时,鼓励引进一些年轻人在农村从事现代农业,不能够过度空心化。

不要过度空心化,希望国家采取一些措施,我们的企业也行动起来,为了帮助乡村振兴人才的培养,我们新希望集团决定在五年时间内,要帮助培训10万个家庭农场主和乡村技术人员。今年我们两万个,现在全面已经启动了,在四川、山东、江苏、广东多省我们都动起来,我们帮助一批新型的家庭农场主和农村电商、农业基建手进步和成长。

王坚:我们把农民跟农村跟城市的发展稍微有一点点对立,是有它的问题。城市是农村的一部分,农村也是城市的一部分,不然人的生活是不完整的。

温铁军:乡村振兴战略有一个重要的不同就是明确强调,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并且要求国家的财政和金融以及有关的投资政策都向农业农村倾斜。还指出,乡村振兴是21世纪最丰富内涵的发展领域,这些都是中国特色,我们跟一般亚洲国家不同,在于我们把农业农村,我们是优先发展农业农村。

刘彦随:实现小农户和现代农业的有机衔接,这是我们国家在推进农业农村发展现代化的重要理论的创新。上面各位专家都做了精彩的发言,观点非常独特,这对我们进一步认识乡村振兴战略提供了很好的借鉴和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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